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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利害面前义字当先(摘自《王义均传》)

2010-12-30 07:27| 发布者: 管理中心| 查看: 1036| 评论: 0

第八章  利害面前义字当先

关于解放初期王义均的表现,当年的老堂倌,后来的特级宴会设计师,王元吉老先生竖起大拇指说:“我从1946年就和王义均在丰泽园共事,我最了解他的人品。他真不愧叫‘王义均’,他的为人行事,那可真个是一不图名,二不图利,凡事都重友情,讲义气,实在叫人佩服!”

我们从丰泽园饭庄的史料对“三反五反运动”和“亚太和平会议”的记载上,和其他一些老师傅的回忆中,可见王元吉的说法,是一点也不过分的。

有关上述两件大事在丰泽园引发的事件,丰泽园的史料上记载说:

1952年,‘三反五反’打老虎运动开始。有人趁机煽动‘分光散伙’,许多珍贵银器被盗卖。时值‘亚太和平会议’前夕,北京市军管会主任叶剑英同志得知此事,立即指示有关部门扶持丰泽园饭庄;并提出‘丰泽园不能倒闭,要保持风味’,还要接受重要任务。并随即决定饭庄在行政上归前门区政府领导,业务上由国务院典礼局余心清局长直接负责。与此同时,由国家出资,对丰泽园饭庄实行了公私合营,这是北京饭庄行业的第一家。

“前门区区长李锐同志采取果断措施,严厉打击了煽动‘分光散伙’的为首分子,使饭庄又起死回生,并全体出动,筹备国务院在中山公园中山堂举行的盛大宴会,招待出席‘亚太和平会议’的各国代表。这是全国解放后,丰泽园饭庄参加筹办的第一个大型宴会。”

王元吉老师傅回忆说:“在1952年的‘三反五反’运动中,丰泽园饭庄是个重点单位。运动一开始,管理上就乱了套,不少品质不好和私心太重的人,都想乘机捞一把。有人偷拿饭庄各种珍贵的金银器皿;有人偷拿名人字画;有人偷拿贵重原料;有人将一些家三伙四的据为己有。有人对王义均说:‘傻小子,不拿白不拿,再不动手,可就捞不着好玩艺儿啦!’王义均却说:‘老人们常说,不义之财不可贪。随便拿店里的东西,就是发不义之财,我不干。’王义均心口如一,果然一件也没拿。”

孙懋峰老师傅回忆说:“当时还有些人要把丰泽园的财产瓜分了,每人五百元(笔者注:那时的旧币五百元,大约相当现在的万把元),回家买地、盖房、娶媳妇。我当时被借调到前门区委和区政府机关做饭,我知道区领导对丰泽园发生的事非常重视,要进行整顿。我非常喜欢王义均,怕他出事儿,就连夜赶回丰泽园,问他怎么对待‘分光’这件事。

“王义均老老实实地对我说:‘看样子,丰泽园要不行了。丰泽园一垮,咱们就没饭碗子了。这个钱不拿,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;拿吧,又明摆着是不义之财。你老说该咋办?’我忙对他说:‘分掉丰泽园,是胡闹,咱们可不能跟他们瞎掺合。区里很重视这件事,说不定还要处分一些人呢!’王义均当即对我说:‘师傅放心,我一定听你老的话。’王义均说话算数,果然没参加闹事儿。”

关于“瓜分”丰泽园这件事,王义均也回忆说:“现在想起这件事,我还有些后怕。因为当时要不是孙懋峰师傅给我提醒儿,我很可能参加闹事儿。原因是我对饭庄的管理上也有意见,也担心失了业没饭吃。不过,当时我还是干了一件荒唐事。”

王义均提起自己干的荒唐事,有声有色地说:“那是孙师傅找我谈话以后的第三天头儿上,区政府把丰泽园饭庄的全体干部职工,都召集到了区政府的大院子里。四周围、走廊里,都有持枪的战士站上了岗。我当时十分紧张,心想:‘看样子,是要抓人。’宣布开会后,区长李锐亲自出面讲话,严肃批评了瓜分丰泽园的思想,点名批评了一些人,还当场抓起了参加抢劫、又拒不交代的主要人物。后来,一些问题比较大的人,还被清理出了丰泽园饭庄。

“当时,有位师兄,他是这次闹事的头儿之一。他进了区政府大院,一看形势严重,就偷偷把他的大英格手表摘下,塞在我的手中,悄悄说:‘义均,我怕要出事儿,这块表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儿吧……’我当时心想:‘人到难处才求人,我不能不讲义气!’于是,我不光立即收下他的表,并毫不犹疑地对他说:‘师兄,你放心,要是你被抓了,这表我一定替你保存着,一定不对旁人说。你啥时候出来,我啥时候交回你手里。’这位师兄果然当场被抓,因他没太大的问题,审查了几天就放回来了,我当即把大英格表还给了他。

“现在回想起来,我这件事办得甚是荒唐。说准确点儿,是我当时只顾江湖义气,违背了组织纪律,后果也是堪忧的——假如这位师兄有严重问题,自己不就成了‘窝赃犯’吗?”

关于“亚太和平会议”的情况和王义均在会上的表现,丰泽园饭庄的史料中,有比较详细的记载,现摘要如下。

1952年“三反五反”运动刚过,国务院典礼局余心清局长来到了丰泽园饭庄。老板栾学堂和余心清是老朋友了,事先闻讯,早已在门外迎候。由于余心清在解放前就是丰泽园的老顾客,职工们对他印象都非常好,至少有五六十人也跑上前去欢迎他,其中就有王义均。余心清和很多厨师、堂倌都很熟,一进门就对栾学堂和欢迎他的人们说:“告诉大家说:我这次来丰泽园,可是受了周恩来总理、叶剑英主任的委托,来交给你们一项十分艰巨、又非常光荣的任务的。”

不少人听余心清这么一说,十分兴奋,有人忙问是什么任务,这么重要?余心清是很善于抓时机做工作的,他对大家说:“美帝国主义在朝鲜,天天杀人放火,朝鲜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;咱们的志愿军战土在朝鲜战场上,天天在浴血奋战,流血牺牲。为了声讨与制止美帝国主义发动的这次侵略朝鲜的战争,由宋庆龄和郭沫若先生发起,要在今年的102日至13日,在北京召开‘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’。现在已有37个国家的近370位代表报名参加。这次会议,中央决定在中山公园内的中山堂里举行。为什么在中山公园内的中山堂里举行呢?这是因为:孙中山先生是我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,在世界享有崇高的声望;而这两个地方,都是以孙中山先生的大名命名的……”

 

   余心清见大家听得入了神,接着,提高嗓门儿说道:“同志们,告诉大家,党中央,毛泽东主席,周恩来总理,对这次会议都非常重视。咱们北京市的军管会主任叶剑英同志,把接待这次会议的饮食服务工作和宴会任务,交给了你们丰泽园饭庄。同志们说,这个任务艰巨不艰巨?光荣不光荣?同志们,这可是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啊……”

余心清的话讲到这里话,被热烈的掌声打断了。余心清又说道:“你们的情况,我也知道点儿:运动中有人破坏,丢失了不少东西,用具不凑手了,人心也有点儿散了。这对你们执行这次任务都不利。还有,中山公园是古建筑,没大伙房,还不准在屋内点火,你们必须克服一切困难,才能完成好这次任务,以你们的实际行动,支持抗美援朝战争,为保卫世界和平做出贡献!”

余心清在欢呼和掌声中结束了自己的讲话,被栾学堂迎接进了他的办公室。

栾学堂又把工会主席牟朝铭(笔者注:牟朝铭原是党的地下工作者。1948年从烟台来到北平,被派到丰泽园饭庄,以服务员的身份做掩护,做党的工作。1951年丰泽园饭庄实行“劳资双方共管”时,担任了丰泽园饭庄的工会主席)请来,这才十分为难地对余心清说:“余局长方才所讲的话,我全听明白了。这次任务,要是放在‘三反五反’之前,丰泽园能完成。现在可太难了。家具、原料丢了可以买,也可以借;中山公园没大伙房也不要紧,可以搭临时棚灶;但现在人心散了,许多人都不好好干了,还有人请长假走了,我可就无能为力了。”

牟朝铭同意栾学堂的看法,并补充说:“主要问题,是‘三反五反’中区里抓了几个人,遣送回乡了几个人,不少人对政府的做法不甚理解或很不理解。有人还骂骂咧咧,抵触情绪不小,有消极怠工的,还有的干脆不上班了。我来丰泽园工作时间太短,威信不高……丰泽园饭庄在这种状况下,是无法完成这么重大任务的……”

余心清听罢栾学堂和牟朝铭的话,爽朗地一笑说:“二位恐怕是还没从‘三反五反’运动中走出来,夸大了阴暗面吧?我从刚才人们欢迎我的热情劲儿上,看得很清楚:起码这些欢迎我的人,少说也有五六十位吧,我看他们都是会好好儿干的。有这么多人好好儿干,还愁不能把全丰泽园的人带起来?”

余心清说罢,又叫栾学堂把副经理吴行璋和崔友常,前堂老师傅栾曰伦、权学昌、王元吉、林承志、解北川,灶前高手郑福祥、牟常勋、孙懋峰、朱家德、王明理、康文明、臧维燮、徐寅芝,等等,都请到客厅,又动员了一番。不出余心请所料,丰泽园职工的积极性,很快就调动起来了,并且圆满地完成了接待任务。对于当时情形,王义均回忆说:

“孙懋峰师傅从会上一下来,就找我说:‘过去,谁把咱们当人看过?有了活儿,打着骂着,像牛马一样使唤咱们。只有如今,共产党把咱们当人看了,有了活儿,请我们去商量。这就叫讲仁义。共产党行仁义,咱们可不能当推着不走打着走的驴。’我觉得孙师傅的话说得太对了,人敬我一尺,我敬人一丈,我虽说不会什么手艺,可我有的是力气。我对孙师傅说:‘你老说咋干我就咋干,我听你老的!’

“牟常勋老师傅会后也找到我,激动地说:‘散会后,余局长还专门留下我,拍着我的肩膀说,灶上的活儿就叫我分担了,我当时可拍了胸脯;余局长还握着老掌柜的的手叮咛说,这个重担子就由学堂兄挑了。老掌柜的虽说有难处,也拍了胸脯。义均,你和小哥儿们都好好儿说说,可得给我和老掌柜的做脸啊!义均,这可是个政治任务,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呀!’

“我听了牟师傅的话,心中也是热乎乎的。我想,老掌柜的、孙师傅、牟师傅,都对我王义均一百一,我要是不好好儿干,爹和妈就白给我起‘王义均’这个名字了!还有,那工夫我还不大懂得什么叫‘政治任务’,但我心中明白,这是关系抗美援朝、关系国家声誉的大事,只能干好不能干坏。

“干好,难哪!当时的条件太差了。厨房就在中山公园临时搭起的大棚中,锅灶是现架的,用具都是凑起来的,极不顺手,困难成堆。亏了余心清局长亲自指挥,亲定菜单,亲在现场鼓励我们。老师傅们个个披挂上阵,使出了全身的解数;我们年青人见上级这么关心、老师傅们这么拚命干,人人情绪高涨,脏活、重活、累活,都抢着干。最后,我们圆满完成任务,受到了余局长的表扬。余局长还说,周总理对丰泽园干部职工的表现,也很满意。”

关于王义均在会上服务中的表现,丰泽园饭店的史料中说:“王义均表现得非常出色。他几天几夜连轴转,苦累的活儿都干在前头,渴了就喝碗凉水,饿了就胡乱塞几口吃的,同志们见他一下子消瘦了许多,都劝他歇歇再干。可他却说:‘余局长还在这儿干,老师傅们比咱们更累,我年青力壮,累不坏。’

“当时,连老掌柜的栾学堂都说:‘王义均这孩子,利害面前总是义字当先,是个好样的。’完成任务后,王义均上了光荣榜。”

说起王义均凡事讲仁义、顾全大局的情形,丰泽园饭庄的老书记石淑泰同志还讲了一件具体的事。她说:“那还是‘文革’之前,饭庄人集体打扫卫生。大家知道,厨房的天窗上,是尘土最厚、油腻最多、最脏又最难擦的地方——因为那个地方最高,得登两丈多高的梯子上去,才能擦;由于那个地方玻璃多,还是活动的,又最不好擦干净。因此,很多人不愿干这个活儿。我正想找个合适的人上去擦,只见王义均二话没说,登梯子爬上去,就小心认真地擦开了天窗。”

石淑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,接着说:“我当时心想:多可爱的小伙子……千万可别摔着……我正想再叫个人上前去扶住梯子,只见一个平时跟王义均不对眼、又有点毛手毛脚的小徒弟,主动上前扶住了梯子……我怕出事,正想再找个人上去……但还是迟了一步:一个重大事故还是发生了……”

事隔近五十年,石淑泰说到当时情景,还揪着心说:“我担心出事儿,正要开口喊人,只见梯子一滑,王义均从两丈来高的天窗上直摔下来,咕咚一声响摔在地上,当场就昏死过去了。我懂得点抢救知识,当即组织人抢救。亏了王义均体质好,工夫不太大,就苏醒过来了。但这件事,却在丰泽园引起了一场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风波。”

石淑泰回忆说:“当时有人说:‘这是政治责任事故,应当严肃处理’;有人说:‘这是借机报复,应当追究刑事责任’;有人说:‘这起码也是失职,应当处分扶梯子的人’。当时对怎样处理这件事,我们领导上一时也把握不准,就听了听王义均的意见。王义均却坦然地说:‘凡事儿都得讲个‘实事求是’,这话是毛主席说的。照我看,这件事主要是怪我自己不小心:我明知道厨房地上油腻、发滑,上梯子之前,就应该把梯子脚抵在桌子腿儿上,梯子不就滑不倒了了吗?凡事还都得讲个‘义’字,这是老人们常说的。照我看,这事儿也怪不得师弟,他也是看重‘仁义’二字,怕我出事儿,才主动上前帮忙的;他也是没料到地上那么滑腻,才失了手的。领导上可千万别为难他。’我们尊重王义均的意见,要求大家接受经验教训,平息了这场小风波。”

在提到王义均擦天窗摔死过去的这件事情时,王元吉老先生感慨地说:“王义均就是这么个人,凡事‘义’字当先,凡事为别人着想,所以,大家都很喜欢他。当时,我们曾取笑地问他:‘你小子这次摔死,要是还醒不过来,到了阴曹地府,阎王爷问你,你怎么说?’王义均得意地笑笑说:‘阎王爷的生死簿上,跟本就没我的名字,他问我啥?你们不知道,我自打到北京,已经死过四次了:一次是1945年刚到北京,在意大织布厂,被煤气熏死过去;一次是1946年在致美楼大病,在娘娘庙里昏死过去;一次是1948年在老掌柜的家发面时,被炭气熏死过去;再就是这次……这不,又没事儿啦!咱福大、命大、造化大……’同志们听王义均这么一说,都笑了。”

王元吉还介绍说:“在尊师敬长上,王义均也是个典范。”

 

 

上文内容摘自 大众文艺出版社 出版 《王义均传》 黎莹 著  书号为 ISBN 7-80171-538-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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